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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年1月18日 星期六

[轉載] 真正新聞自由之死

(主場新聞圖片)














真正新聞自由之死 — 蘆葦

《明報》換總編引起軒然大波,主要是擔心香港的新聞自由有進一步收窄的危機。

香港傳媒都清楚明白,把《明報》形容為本地新聞自由的「最後幾根稻草」,其實並不為過。現今,大部份本地傳媒都已「建制化」,能保持不偏不倚,敢於客觀批評當權、甚至北京的傳媒已寥寥可數,《明報》是當中異數。

相對難得的精神分裂

《明報》是很奇怪的報章,她有時頗「精神分裂」、近年社評言論,已被歸入「梁營」,評論有立場不是問題,但以當年總編輯張健波處理高鐵新聞一事,已被受批評;及後在梁唐選特首的報道編排,亦惹來質疑。與此同時,《明報》前線記者,在低薪長工長的環境下,仍能堅持追求事實真相,若干敢於批評、得失權貴的高質報道,卻常有出現,反映該報管理層亦相當包容,實在是香港人難能可貴的資產。

這便是為何當傳媒同業,一聽見《明報》突然撤換上任才兩年多的劉進圖,換上「外人」當總編,莫不憂慮《明報》將被完全建制化的原因。

因為《明報》的精神分裂、實在猶勝不少「精神殘缺」的傳媒。

傳媒第四權的重要

連日來,不少人替明報「辯護」說,傳媒老闆更換管理層人選的權利要尊重,何況是次新官未致,便即「扣上」打遏新聞自由之惡名,有欠公允。這點值得仔細想想。

沒錯,傳媒老闆有權選擇管理要員,一間企業高管的去或留,老闆有全權決定。但傳媒不單純為一商業機構,現代民主社會,傳媒機構有身兼監察政府、特權階級的社會角色、即所謂第四權。就是這樣一個社會角色,令主流傳媒每要更換總編輯人選時,都會變為一社會議題。情況有如政府高官突然撤職,大眾豈會不關心?

疑點多多令人憂慮

另外一點要考慮的,甚至更重要的是,整件事的過程細節,實在有太多地方,能夠構成「合理懷疑」,以推斷《明報》是次更換總編,是與「北大人」意圖加強影響本地傳媒有關。

首先是事件的突然。小弟亦曾是《明報》人,不違言一直認為劉先生並非總編輯適當人選,若單看把劉調職這部份,老實說,小弟不會想到新聞自由有被侵害的可能。問題,應是整個過程。

在未有明確繼任人的情況下,便把任職才兩年的劉急急調離場、實在離奇;且新職由他出任的迫切性亦不存在。另外,便是傳聞中的繼任人鍾天祥、其個人履歷實在令港人不無憂慮,他任職《南洋商報》總編輯期間,曾與《文匯報》續簽協,以在《南洋商報》中刊出《文匯報》專版,試問,你能想像《蘋果日報》會與《文匯報》合作嗎?故不難令人猜想,鍾的立場,至少是與《文匯報》等傳統左報相近,《明報》仝人、豈有不擔心之理?

何況,事件演進至今,《明報》老闆、管理層的回應,始終左閃右避,未有直接大方回應員工的訴求、今後《明報》編採方針是否能保持不變,更顯事件的不尋常。

更大膽假設,只因不容有失

的確,不得否認是,《明報》老闆拿督張曉卿,過去18年來的確給予《明報》編採部莫大自由,這點應給予肯定,但近來事態發展,令人不得不猜想,是否有一些原因,令張曉卿改變以往的想法。

香港人應清楚明白,一個人的政治立場,是可以「靈活變通」的,君不見譚惠珠、劉江華、甚至馮偉光,變臉之快之絕,三個字:「拍案叫絕」。

的確,至今我們都不能一口咬定,《明報》「將死」,但事態發展的確令人擔憂。

新聞從業員,都懂得「大膽假設,小心求證」這原則,在保護新聞自由這道德高地下,各傳媒,甚至社會各界,這次不妨再大膽一點,假設多一點,事關、我們已再沒有條件、再沒有空間失去《明報》了。

真正新聞自由之死

有說劉進圖被調職,為香港新聞自由敲起警號,但事實上,警號早已發出,只是大部份香港人視而不見,聽而不問。

事例甚多,只列舉部份:《成報》篡改劉銳紹文章,由「唐梁都不挺」,變成「寧揀梁振英」,令人氣憤;商台李慧玲「被貶」,「旭日初升評權貴」﹞,頓變「夕陽黃昏我自聊」、令人惋惜;《信報》陳景祥被架空、換來郭艷明,「獨眼香江」變「河蟹香江」、令人痛心。

氣憤了、惋惜了、痛心了、可惜是,直至《明報》更換老總一事前,香港社會大部份人仍是無動於衷。溫水已成沸水、你的皮膚,你的五臟六腑,你的靈魂已燙傷了,還沒知覺嗎?

「反正我也不看報紙了」;「香港傳媒還可以信嗎?」;「那我又能怎樣呢?」以上對話你曾說否?

早前、中大傳播與民意調查中心的本地傳媒公信力調查,《明報》失去中文報章公信力第一的地位,成為傳媒爭相報道的焦點,但更令我注意的是,這個調查多年來,被市民認為公信力第一的報章,叫《南華早報》,一份早已公認被「赤化」的報章。

上文我已指出不反對報章有立場,親建制不一定代表沒公信力,但可惜是《南早》近年處理敏感新聞的表現,實在令人大失所望。「李旺洋被自殺」的報道,《南早》被揭發零售版竟以100字簡訊處理,篇幅大大縮減。

當我們不再認真對待新聞;不再明辨報道優劣;不再思考新聞背後;不再珍惜新聞自由;不辨甚麼是真、不理甚麼是錯,那麼新聞自由對我們的意義又是甚麼?

若是次我們仍無動於衷,毫不關心事態發展,那麼,與其說《明報》換總編為香港新聞自由敲起警號,倒不如說,真正埋葬香港新聞自由的,不是傳媒、不是北大人,而是…香港人自己。

這才是真正新聞自由之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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